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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写历史的风险:对当前货币政策姿态下实际利率的理论与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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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x2158
  • 8月13日
  • 讀畢需時 1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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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宏观经济面临转折点的当下,中央银行的决策正处于聚光灯下。经历了数十年来最猛烈的通胀冲击后,各国货币当局通过激进的紧缩政策,成功地将通胀从高位拉回。然而,当通胀虽已回落但仍顽固地高于政策目标(通常为2%)时,一个核心且充满争议的问题浮现出来:货币政策应在何时、以多快的速度转向宽松?这一决策不仅关系到短期经济的软着陆与否,更深刻地,它触及了货币政策的信誉基石,并可能在未来数年内重塑通胀预期和宏观经济的稳定性。

本文旨在通过一个清晰的分析框架,深入探讨政策利率与核心通胀之间的历史关系,并以此为鉴,评估当前环境下任何意图“过早”或“过激”降息的政策主张所蕴含的深层风险。我们将核心消费价格指数(Core CPI)的同比增速作为衡量持续性通胀压力的代理变量,并将其与有效联邦基金利率(Effective Federal Funds Rate)进行比较。这两条曲线的相对位置,揭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但有时被忽视的宏观变量:实际政策利率(Real Policy Rate)

我们的核心论点是,实际利率的符号(正或负)及其量级,是理解战后美国通胀历史的关键。历史经验反复警示,在通胀压力尚未完全消除的情况下,将政策利率降至显著低于核心通胀的水平——即重新进入深度“负实际利率”区间——是一种极具风险的政策赌博。这种行为无异于“改写历史”,因为它直接违背了过去半个世纪以来,尤其是自“沃尔克时刻”以来,来之不易的货币政策正统。本文将首先构建理论基础,随后深入剖析关键历史时期的经验教训,最后将这些洞见应用于当前的政策辩论中,以揭示潜在的巨大风险。


第一部分:理论基石——理解利率、通胀与政策规则


在深入历史之前,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坚实的理论框架,以科学地解构政策利率与通胀之间的复杂关系。这需要我们掌握三个核心概念:费雪方程式、泰勒规则以及自然利率(r*)。


1.1 费雪方程式:揭示实际利率的本质

名义利率(Nominal Interest Rate, i)是我们在银行存款或贷款时看到的未经通胀调整的利率。然而,对于储蓄者和投资者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他们的购买力如何随时间变化,这由**实际利率(Real Interest Rate, r)**来衡量。美国经济学家欧文·费雪(Irving Fisher)最早系统性地阐述了这两者与通货膨胀(Inflation, π)之间的关系,即著名的费雪方程式。

其精确表达式为:

(1 + i) = (1 + r)(1 + π)

这个公式表明,名义利率的回报(左侧)必须覆盖实际利率的回报和通货膨胀对购买力的侵蚀。在通胀率和利率不太高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使用一个广为人知的近似公式:

r ≈ i - π

这个简化的公式直观地告诉我们:实际利率约等于名义利率减去通货膨胀率

在政策分析中,区分**事后(ex-post)事前(ex-ante)**实际利率至关重要:

  • 事后实际利率:使用已经实现的通胀率计算,是对过去投资回报的真实衡量。

  • 事前实际利率:使用预期的未来通胀率(π^e)计算,即 r^e ≈ i - π^e。这对于决策者(无论是中央银行还是市场参与者)更为关键,因为它反映了在做出决策时对未来购买力变化的预期,从而影响当前的消费和投资行为。

中央银行设定的名义政策利率,通过影响事前实际利率来调控经济。当央行提高名义利率,使得其增速超过通胀预期,事前实际利率上升,这会激励储蓄、抑制借贷和投资,从而为经济降温,抑制通胀。反之,当央行维持名义利率低于通胀预期时,事前实际利率为负,这会惩罚储蓄、鼓励借贷和消费,从而刺激经济活动。因此,负实际利率通常被视为一种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姿态。然而,持续的、深度的负实际利率,尤其是在通胀本身已经很高的情况下,可能导致通胀预期的“脱锚”,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1.2 泰勒规则:为政策利率提供一个准绳

如果说费雪方程式是诊断工具,那么泰勒规则(Taylor Rule)就是一张“处方”的蓝图。由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约翰·泰勒(John Taylor)于1993年提出,它为中央银行如何系统性地设定政策利率提供了一个简单而有力的指导框架。其经典形式如下:

i_t = r* + π_t + α(π_t - π*) + β(y_t - y*)

其中:

  • i_t 是中央银行应设定的目标名义政策利率。

  • r* (r-star) 是中性或自然实际利率,即在经济实现充分就业且通胀稳定的情况下,既不刺激也不抑制经济的长期均衡实际利率。这是一个理论上的、不可直接观测的概念。

  • π_t 是当前的实际通胀率。

  • π* 是中央银行的通胀目标(例如2%)。

  • (π_t - π*) 是通胀缺口

  • y_t 是实际产出(如实际GDP)的对数。

  • y* 是潜在产出(Potential GDP)的对数。

  • (y_t - y*) 是产出缺口,衡量经济过热或过冷的程度。

  • α 和 β 是政策反应系数,反映了央行对通胀缺口和产出缺口的重视程度。泰勒最初建议将两者都设为0.5。

泰勒规则最重要的洞见在于**“泰勒原则”(Taylor Principle)**,即通胀反应系数 α 必须大于零,更严格地说,1+α 必须大于1。在泰勒的原始公式中,名义利率对通胀的反应是 1 + α = 1.5。这意味着,当通胀率上升1个百分点时,中央银行应该将名义利率提高超过1个百分点(例如1.5个百分点)。为什么要这样做?

回到费雪方程式 r ≈ i - π。如果 i 的增幅与 π 相同,实际利率 r 将保持不变,货币政策的紧缩程度并未改变。只有当 i 的增幅超过 π 时(即 Δi > Δπ),实际利率 r 才会上升,从而真正起到抑制通胀的作用。泰勒原则是确保货币政策能够有效稳定通胀的数学表达,是央行信誉的基石。违反泰勒原则,意味着面对通胀上升,央行反而降低了实际利率,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1.3 自然利率(r):一个移动的目标*

泰勒规则中的 r* 是一个锚点,但这个锚本身是在漂移的。自然利率由深层的结构性经济因素决定,如人口增长率、生产率增速、公众的储蓄偏好以及全球资本流动等。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由于人口老龄化、生产率增长放缓以及新兴市场对安全资产的需求增加等因素,全球范围内的 r* 普遍被认为已经下降。

r* 的不确定性给货币政策带来了巨大挑战。如果央行错误地估计了 r*,就可能导致政策持续过紧或过松。例如,如果 r* 实际上比央行认为的要低,那么看似中性的政策利率实际上可能是紧缩的,反之亦然。尽管存在估算困难,r* 的概念提醒我们,不能机械地将历史上的利率水平直接套用到今天。评估货币政策姿态时,必须考虑这些长期结构性因素的变化。


第二部分:历史的镜鉴——美国战后通胀与利率的实证分析


理论为我们提供了地图,而历史则为我们展示了真实的路径。现在,我们回到引言中提及的核心图景——有效联邦基金利率(黑线)与核心CPI同比(蓝线)的走势图——通过它来审视美国战后货币史的几个关键阶段。


2.1 “大通胀”时代(1965-1979):负实际利率的惨痛教训

图表清晰地显示,从1960年代中期到整个1970年代,黑线(联邦基金利率)频繁且持续地低于蓝线(核心CPI)。这意味着,在这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美国的实际政策利率大部分时间处于负值区域。这正是“大通胀”(The Great Inflation)时期的核心特征,也是其悲剧的根源。

当时的联邦储备委员会(美联储)受到多种错误思潮的影响。首先是凯恩斯主义的短期“菲利普斯曲线”思维,认为可以在通胀和失业之间进行稳定的权衡,为了追求更低的失业率而容忍稍高的通胀。其次,美联储对通胀的成因认识不清,常常将其归咎于石油冲击、工会力量等“成本推动”因素,而非自身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最后,巨大的政治压力也使其难以采取必要的紧缩措施。

结果是灾难性的。每当经济出现衰退迹象,美联储就迅速降息,将实际利率推向更深的负值,试图刺激经济。这确实能在短期内提振增长,但通胀的火苗从未被真正扑灭。随着公众和市场逐渐认识到美联储缺乏抑制通胀的决心,通胀预期开始“脱锚”。人们预期未来的物价会更高,因此在工资谈判和产品定价中要求更高的涨幅,这反过来又验证并加剧了通胀,形成恶性循环。这种“走走停停”(stop-go)的政策模式,不仅未能实现稳定的低失业率(最终导致了“滞胀”),反而让通胀率像脱缰的野马,从1965年的不足2%一路飙升至1980年的近15%。

这一时期的历史教训是深刻的:持续的负实际利率是滋生高通胀和不稳定预期的温床。一个对通胀采取绥靖政策的中央银行,最终会同时失去价格稳定和最大化就业的双重目标,并严重损害自身信誉。


2.2 “沃尔克时刻”(1979-1982):正实际利率的铁腕

1979年,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就任美联储主席,美国货币政策迎来了分水岭。面对失控的通胀,沃尔克采取了与前任截然不同的策略。他公开宣布,美联储的首要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恢复价格稳定。

图表上,这一转变表现为黑线的戏剧性飙升。从1979年开始,联邦基金利率被提升至远高于核心CPI的水平,并在1981年达到了20%的峰值。这意味着美联储强行将美国经济推入了深度正实际利率的领域。这一政策的理论基础是,只有当借贷的真实成本变得极其高昂时,才能有效遏制总需求,打破通胀的螺旋。

代价是巨大的。急剧上升的利率引发了1980年和1981-82年两次严重且紧密相连的经济衰退。失业率攀升至两位数,农业和制造业等利率敏感部门遭受重创,政治压力排山倒海。然而,沃尔克顶住了压力,坚持紧缩政策不动摇。

效果是决定性的。到1983年,通胀率已从两位数降至4%以下。更重要的是,沃尔克用行动重建了美联储的信誉。市场和公众相信,美联储有能力、也有意愿控制通胀。通胀预期被重新“锚定”在低位。这次“沃尔克冲击”虽然痛苦,但它成功地终结了大通胀时代,为之后长达二十年的“大缓和”(The Great Moderation)时期铺平了道路。

“沃尔克时刻”的启示与“大通胀”时代恰成对照:要驯服根深蒂固的高通胀,必须将实际政策利率提升至足够高的正值水平,并维持足够长的时间,以向经济主体传递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短期经济痛苦是重建长期信誉和价格稳定的必要代价。


2.3 “大缓和”时期(约1985-2007):维持纪律的成果

在沃尔克之后,由格林斯潘领导的美联储大体上继承了这一政策遗产。在“大缓和”时期,如图所示,黑线(政策利率)通常与蓝线(核心通胀)保持着一种更为审慎的关系——它要么略高于蓝线,要么与蓝线大致相当,很少允许实际利率长时间、大幅度地为负。

这一时期,美联-储的政策框架可以被视为对泰勒规则的一种隐性遵循。面对通胀抬头的迹象,美联储会采取先发制人的加息措施,确保实际利率保持在正值或至少是中性的水平,从而防止通胀预期失控。这种可预测的、基于规则的政策框架,大大降低了宏观经济的波动性。

当然,这一时期的成功也得益于一些有利的“顺风”,包括全球化带来的廉价商品、信息技术革命带来的生产率提升以及相对稳定的财政环境。这些供给侧的积极因素帮助压低了通胀,使得美联储的工作更为轻松。然而,核心在于,美联储在此期间守住了纪律底线,没有重蹈1970年代的覆辙。


2.4 全球金融危机后的零利率时代(2009-2015):负利率的特殊情境

图表显示,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联邦基金利率被降至接近于零,并在此水平维持了七年之久。由于核心通胀虽然低迷但仍为正(通常在1%-2%之间),这导致了长期的负实际利率。然而,与1970年代不同,这一时期的负实际利率并未引发通胀。原因何在?

这里的关键在于初始条件和经济结构的根本不同。2008年的危机是一场典型的“资产负债表衰退”。家庭和企业部门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其首要任务是去杠杆(偿还债务),而非增加借贷和支出。这导致了总需求的持续萎靡和巨大的产出缺口。在这种背景下,自然利率 r* 可能已经暂时性地降至负值区域。因此,即便名义利率为零,导致实际利率为负,其相对于极低的 r* 而言,可能也仅仅是中性甚至偏紧的政策姿态。换言之,当时的经济陷入了“流动性陷阱”,需要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才能避免通货紧缩的螺旋。

这个时期的经验告诉我们,对实际利率的解读不能脱离宏观经济的大背景。**在面临严重的需求冲击、去杠杆压力和通缩风险时,负实际利率是必要且恰当的应对工具。**但这与在通胀高企、需求旺盛的环境下主动制造负实际利率,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政策选择。


2.5 后疫情时代的通胀冲击与应对(2021-2023)

2021年开始的通胀飙升,是供给侧冲击(疫情导致的供应链中断、俄乌冲突)和需求侧刺激(大规模财政转移支付、宽松的货币政策)共同作用的结果。起初,美联储将其定性为“暂时的”,因而行动迟缓。这导致在2021年至2022年初,随着蓝线(核心CPI)的急剧攀升,而黑线(政策利率)仍停留在零附近,美国经济再次陷入了深度负实际利率的陷阱,其深度甚至超过了1970年代的某些时期。这无疑为通胀的快速蔓延和预期升温提供了燃料。

意识到错误后,美联储在2022年开启了四十年来最快的一次加息周期。如图所示,黑线陡峭上行,最终在2023年超越了开始回落的蓝线,使实际政策利率由负转正。这一果断的行动,正是对“沃尔克时刻”经验的现代应用:面对已经变得宽泛且持续的通胀压力,必须迅速将政策立场转为限制性,即实现正的实际利率,才能有效为需求降温,并说服公众央行控制通胀的决心。最终,通胀开始显著回落,证明了这一经典策略的有效性。


第三部分:当前的政策困境——“改写历史”的提议


历史分析为我们审视当前提供了一面清晰的镜子。在经历了2022-2023年的激进加息后,美国的核心通胀已从高峰回落,但截至分析时点,仍显著高于2%的目标。此时,市场上出现了一种颇具影响力的声音,主张美联储应立即、大幅地降息。例如,假设有观点建议将联邦基金利率直接下调至2%左右的水平(如图中虚线“Bessent proposed rate”所示)。

我们运用前述的理论和历史框架来评估这一提议。

假设在降息时,核心CPI(蓝线)仍处在3.5%的水平。如果政策利率(黑线)被降至2%,那么根据费雪近似公式,事前实际利率将变为

r_real = i_proposed - π_core = 2.0% - 3.5% = -1.5%

这意味着,一项看似“正常化”的降息提议,实际上会使美国经济重新回到一个显著为负的实际利率环境中。这正是我们分析的核心风险所在。

这一举动为何构成“改写历史”?因为它与过去所有成功控制通胀的案例背道而驰。

  1. 违背“沃尔克”经验:沃尔克的成功恰恰在于,他证明了只有在通胀被明确压制回目标水平、通胀预期被牢固锚定之后,才能考虑政策正常化。在通胀仍是主要威胁时,过早地将实际利率转为负值,是对1970年代“走走停停”政策的危险回归。这会向市场传递一个信号:美联储对通胀的容忍度提高了,或者它更关心资产价格或短期增长。这可能导致通胀预期的再次抬头,使抑制通胀的“最后一公里”变得异常艰难,甚至可能引发通胀的第二轮反弹。

  2. 忽视“泰勒原则”:在一个核心通胀率为3.5%(即通胀缺口为+1.5%)的环境下,任何一个合理的泰勒规则变体都不会建议一个2%的名义利率。这样的利率水平意味着对通胀缺口的反应系数极低,甚至为负,完全违背了泰勒原则所要求的、为稳定通胀而必须提高实际利率的基本逻辑。

  3. 误读“后GFC”经验:主张大幅降息的人可能会以2009-2015年的经验作为辩护,认为负实际利率并不可怕。然而,如前所述,这是一种危险的类比失当。当前的宏观环境与当时截然不同:经济并未面临资产负债表衰退,劳动力市场依然紧张,总需求强劲,财政赤字高企,自然利率 r* 很可能已从危机后的低点回升。在这样的背景下实施深度负实际利率政策,其效果将更接近于1970年代,而非2010年代。

因此,这项提议的本质,是建议中央银行在一个通胀威胁远未解除的时刻,主动放弃已被证明行之有效的政策纪律,去进行一场结果高度不确定的实验。这正是在“改写”用高昂的经济代价换来的历史经验。


第四部分:超越图表——局限性、复杂性与未来展望


当然,任何依赖于一张二维图表的分析都必须承认其局限性。一个审慎的、博士论文级别的分析,需要认识到现实世界的复杂性远超两条曲线的关系。

  1. 结构性因素的变迁:我们不能机械地刻舟求剑。当今世界与过去几十年在许多根本方面有所不同。全球化进程可能正在逆转,转变为区域化和供应链重构,这可能带来持续的物价上行压力。许多发达经济体面临着高额的政府债务,这引发了对“财政主导”(Fiscal Dominance)的担忧,即货币政策可能被迫为财政赤字融资而保持宽松。人口结构的变化、能源转型以及人工智能等技术革命对生产率的潜在影响,都使得对自然利率 r* 的估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困难。这些结构性变化意味着,过去能够稳定通胀的实际利率水平,在未来可能不再适用。

  2. 通胀指标的选择与前瞻性:图表中使用的是核心CPI,而美联储的官方通胀目标是基于个人消费支出(PCE)价格指数。尽管两者长期趋势一致,但短期内可能存在差异。更重要的是,货币政策本质上是前瞻性的。央行的决策依据是对未来通胀和就业的预测,而不仅仅是当前的数据。因此,如果央行有充分信心认为通胀将迅速回到目标水平,它可能会在通胀数据实际达标前就开始降息。然而,这种信心的门槛应该非常高,尤其是在经历了近期预测失误之后。

  3. 双重使命的权衡:美联储不仅要关注价格稳定,还要致力于实现最大化就业。在经济显著放缓、失业率快速上升的情况下,即便通胀仍略高于目标,央行也可能选择降息以平衡其双重使命。这是货币政策制定中固有的权衡取舍。然而,历史的教训是,长期来看,价格稳定是实现可持续的最大化就业的前提。允许通胀失控最终会损害经济和就业。

综上所述,这张图表所揭示的核心关系——即实际政策利率在对抗通胀中的关键作用——是一个极其有力且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宏观经济学洞见。它提醒我们,货币政策中没有免费的午餐。在通胀的余烬尚未完全熄灭之前,任何试图通过大幅降息来“改变历史”的举动,都可能引火烧身,让我们重回那个本以为早已告别的、充满不确定性和痛苦的通胀时代。对于政策制定者而言,历史或许不会简单重复,但忽视其教训的行为,往往会押上沉重的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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